茶漏不缺

Until the day

【谷弛】山海

昨天晚上谷帝排名我真的流泪

一定要留到最后

现背HE

bgm:《山海》

看看奢侈品绝美爱情吧

嘿喂够




在公义的法庭上我一人分饰多角。原告是我,被告是我。最终一锤定音完成审判的大法官也是我。群众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太过出格。


我们都明白这件事将带给我们的煎熬与苦痛,但最终我依旧为自己戴上错误的冠冕,决定一意孤行。


我如此爱你。




*



这种感觉很奇怪——过于饱满的情感会迸裂开流出酸涩的汁液,传导到血管里带来类似于电流传过后的麻木。


谷蓝帝站在练习室靠近镜子、远离门的那一角上,安静地用吸管啜饮刚才下去便利店买的盒装牛奶。他很喜欢甚至是享受在冷柜前挑选饮料的时候,有冷气微微扑到脸上,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在面前让人难以抉择。所以他可以趁机偏过头去看身边那个真正在认真挑选的人的侧脸,再适时凭自己过去的经验,指向某一种饮料装作无意对他说一句‘这个很好喝。’


姚弛正在配合节目组拍新的物料,和其他训练生坐在一起。从谷蓝帝的角度正好可以投过三脚架的缝隙看到他正笑得很开心的脸。说姚弛是一个笑点很低的人也不为过,好像什么都是值得他真心实意的高兴的。


谷蓝帝收回目光,在脑子里回放新舞台的歌曲旋律。歌词已经背得很熟了,他一向习惯把不属于自己的part也背下来,觉得这样更利于带入感情。重复到第二遍副歌的时候牛奶也喝完了,因为怕影响节目收音而稍微走了两步,弯腰把空盒轻轻放进垃圾桶里。


他注意到自己又习惯性咬了吸管,原本透明的塑料上有几个白色凹陷的牙印。


这其实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癖好,但不记得什么时候看到一篇文章后被谷蓝帝上了心。‘紧张、不安、缺乏安全感’,这样的字眼作为注解,单纯看来有点荒谬的好笑。但似乎所有这类东西都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自身,因此变成可信度很高的理论。


“谷老师。”姚弛提高了声音喊他,“走啦!”


工作人员已经撤出去了,谷蓝帝把姚弛的衣服递给他,自己一边戴上口罩一边和他并肩往外走。天气很冷了,姚弛哆哆嗦嗦拉上拉链后又把衣领往上提了提遮住小半张脸,问谷蓝帝:“什么时候会下雪?”


“不知道。”首先是很诚实的回答,停顿了一下又问,“你很喜欢雪吗?”


姚弛正因为迎面吹来的风而像小动物一样眯了眯眼睛,“喜欢啊,如果下雪了我拿相机给你拍照吧。”


其实谷蓝帝知道姚弛说这句话没什么特殊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发散了一下思维:他知道粉丝们会叫他人间初雪,而今年在这个被叫做‘大厂’的地方,下雪的次数为零。


就走了这么一会儿神,姚弛又切换到了另一个频道:“今天晚上我去你们寝室住。”


“…为什么?”


“你们宿舍不是只剩你一个人了嘛,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话倒是没错,四人宿舍只剩下了谷蓝帝一个,眼下他自己过着奢侈的独居生活。借着拐角站姐们的相机拍不到,他偏过头和姚弛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非常非常清楚姚弛喜欢上了他,正如姚弛也明白此刻他不宣于口的心情。那份已经膨胀至弹性极限的情感再次不安分地在胸腔中跳动了一下,宣扬它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看清楚姚弛眼中的笑意之后,谷蓝帝听见自己说:“好啊。”


工作时间搞暧昧,这件事好像会是某本烂俗小说里的桥段。很难追溯为什么在选秀节目这样的高压环境下也会产生心动的感觉,就好像一瞬间心跳声被单独放大在空腔中带来的阵阵回响。


但他记得某天一个人在练习室里训练,一声快门声后,稍微有点印象的男生从相机后露出的一双眼睛。他脸上是莫名有点兴奋和紧张的表情,冲谷蓝帝伸出手:“你好,我叫姚弛。”


那时候谷蓝帝不知道之后他还有很多次机会看到姚弛拍照的样子。拍完后像幼猫一样兴奋地移开相机露出他好看的脸,嚷嚷着要人去看他刚刚拍好的照片。用可爱来形容一个成年男性似乎不太合适,但谷蓝帝绞尽脑汁也没办法再找到另外一个词来形容每个瞬间的姚弛。


太可爱了,以至于让人想时时刻刻抱在怀里拿手指去缓慢摩挲他发尾下的后颈,然后用点力气制住他要后退的动作,以更具威胁的姿态逼着他发出点什么不由自主的声音。


今天也一直练到凌晨。两个人找了间练习室反复磨一段副歌,到最后累到一起靠着墙坐在地上。嗓子痛到要冒烟,一个字也不想说。音响一直在循环播放公演的曲目,姚弛正想开口说不如回去好了,灯一灭停电了。


“哇,跳闸了吗?”姚弛先抬头看了看摄像头,红灯灭了,应该不是节目组拿来整人的套路。他右手撑着地刚想站起来,左手却猛然被人抓住了。


“姚老师。”


在黑暗里只能看清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但姚弛可以想象出谷蓝帝那只好看的手此刻的样子:拇指抵在他手背上,其他的指尖微微用力陷在他手心里。触感并不粗糙,但还是有一种异物感。姚弛僵硬了一下,紧接着就从善如流地坐了回去。


“你怎么了?怕黑?”


下一秒温热的气息凑了过来,几乎要让人误会这会是一个亲吻,又很快移开。谷蓝帝最终只是把头靠到了姚弛的肩膀上,姚弛试着挣脱被抓住的手,但谷蓝帝直接变换姿势和他十指相扣,只能作罢。他伸右手去摸谷蓝帝的脸,发现谷蓝帝直接闭上眼了,于是放低了声音:“你要睡就回去再睡吧。”


“让我靠一会儿。”


察觉到身边不断发出小声音的小动物听了他的话消停下来安分地坐着,谷蓝帝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但他没有允许自己出格太久,很快就把手抽了出来,“回去吧。”


他克制不住自己想去触碰姚弛的欲望,但也清楚这件事对于所有人的不同意义。这注定不会是只于他们的意愿有关的普通恋爱,他不能自私地让姚弛跟他一起冒险。


回宿舍简单洗漱后谷蓝帝对着镜子看了看,来之后自己瘦了很多,好好吃饭也没什么扭转的迹象。下意识捧了一捧冷水让自己昏沉的大脑清醒一点,不留神让水顺着下巴流进了睡衣领口里。他有点无奈地看着那一小块晕染开的深色,想到现在本来就是睡觉时间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姚弛正乖乖地躺在下床另一个铺位上背歌词,背课文似的背一句又把抄歌词的本子拿起来看一眼。谷蓝帝趿着拖鞋出去,从后面轻轻巧巧抽走了被他抱在怀里的歌词本,“睡觉了。”


睡衣领子有点开,姚弛也没想着去管,顺势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趴着。他在审美喜好上是个老派的人,不然也不至于拿着胶片机天天在外面闯。同样复古的丝绸睡衣给人的冲击感很强,但是意外的很适合他。姚弛反手把被子拉过来,拖长了声音喊:“谷蓝帝,关——灯——!”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感觉呼吸在臂弯里拐了一个弯又扑到自己的脸上。关灯的声音,透过眼皮的光线暗下来。谷蓝帝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背,“别这样睡,会压着心脏。”


姚弛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任何细微的触碰都会明显到让人难以忍受。但他一瞬间好像害羞起来,顾不上和谷蓝帝再说上几句,顺从地以极为标准的睡姿平躺着。窗帘没拉上,谷蓝帝的脸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侧过来的下颌线倒是极为明显。


姚弛眨了眨眼睛,伸长了手在微微俯身的谷蓝帝领口上点了一下——没用什么力,几乎是蜻蜓点水那样触碰了一下就挪开了,“你衣服湿了。”


“嗯,我知道。你睡吧,晚安。”回答含糊不清,谷蓝帝慢吞吞躺上了自己的床。衣服还是湿的,贴在胸口有点不痛快。他选择了面冲外侧躺,皱了皱眉,手指勾住那一块布料往外扯了扯。


他从来就是个不喜欢这样黏腻的拖泥带水的人。


一阵窸窸窣窣后,他听到钻出被窝的姚弛的声音从他们床之间的横杆上传过来,声音小小的:


“晚安,谷蓝帝。”


然后是两三秒的停顿,温暖的手在黑暗中一如一个小时前在练习室一般摸上了他的侧脸,“我们一定都要留下来。”


谷蓝帝想回应他,但最终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情人节那天大厂下了初雪。谷蓝帝作为一个南方人,很少看到这样课本中才会出现的鹅毛大雪。站在窗边看它们迅速地堆积起来,渐渐形成冬季特有的美好景色。他推开窗接了一点在手心里,化开成一片小小的水渍。


是这样梦幻泡影般的自然造物,谷蓝帝最后看了一眼,正想回身继续练习,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谷蓝帝!你出来!”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隔着那么远喊他也会如此清晰,下意识微笑起来。那个人说话似乎不会被风雪卷走,带着姚弛特有的快乐的上扬音调传过来。胸腔里被柔软的东西填满,他看着姚弛蹦蹦跳跳的动作,也冲他比了比大拇指。


之前的人生里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只需要一点点夸奖和认可就能高兴得不得了。嘴上说着生气了,却又很好哄。藏在心底的占有欲在一瞬间潮水般蔓延开来——


是他的,快乐的小王子。


他看到姚弛带着摄影师下了楼,在雪地上写了些什么之后走远。姚弛从上次舞台之后很久没这么高兴了,回过神来,他犹豫了一下把窗户关上了。


可以是他的……吗?


收回的手心是冰凉的,下雪天真冷啊。


姚弛决定长期住在他们宿舍之后,谷蓝帝在箱子里翻翻找找,最后才在抽屉里找到了当时进厂时带来的标签纸。原本是担心之前贴在萨克斯盒上的标签会掉下来,于是准备了多的替换。没想到那张半玩笑性质的‘易碎’却很牢靠,还牢牢地粘在盒子上。


拿出来后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马克笔在手里转了几圈落到桌子上,谷蓝帝突然喊了喊在浴室里的姚弛:“姚老师!”


“怎么啦?”


“你那天在雪地里写了什么?”


姚弛嘴里还含着牙刷就出来了,“你看到我写字了啊。‘我爱这个世界。’是不是特别合适?”他注意到被谷蓝帝拿在手上的标签纸,“你要写什么吗?”


“嗯。”谷蓝帝被他一问,顺手打开笔帽,“写一下贴在门上的标签,你的名字是你自己写还是我来?”


一句话的功夫他自己的名字已经熟络地写好了,抬眼看着姚弛。姚弛想了不过两秒就回答了,“你写”,又跑回浴室里。


太考验人了,谷蓝帝下意识抿了抿唇。但手里的笔自顾自缓慢而坚定地画了一道下划线,再开始一笔一画地写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他小小的把戏——只需要在这个房间里随便看看就能发现依旧贴在萨克斯盒子上的‘谷蓝帝\易碎’。他发现自己沉浸在这样隐秘的爱意之中,小声而放肆地向世界展示他新的易碎品。


到门口把标签贴上。焦躁不安的心情突然蛰伏下去,手指沿着那道下划线压了一下,谷蓝帝想其实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徘徊。路过的王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干嘛?”


“我怕会掉下来,多按一下。”随便找了个理由,“你刚刚回来?”


“去了趟全时,这个给你。”先塞了一袋牛奶到谷蓝帝手里,王喆看了一眼门上的字,“姚哇哇过来了?那多给你们一袋。”


于是谷蓝帝拿着两袋牛奶目送王喆拎着塑料袋回了宿舍。应该是拜托便利店加热过了,指尖可以感受到微烫的热度。他还不知道全时可以帮忙热这个,倒是被王喆发现了一个新功能。进房间把牛奶递给姚弛:“王喆送的。”


“哇,谢谢!可是我已经刷完牙了。”嘴上这么说,还是伸手接过去打开了,“突然想到个人。”


“谁?”谷蓝帝尝试着把吸管扎进去,却还是让牛奶顺着包装流了出来。他一直都不擅长这个,姚弛做的却很干净利落,看着他笑了,把抽纸扔过去,“你好笨啊谷老师。”


可他连嘲笑人的时候都没什么恶意,马上转移了话题,“我以前的学校每天都会发牛奶,但是我有个同学乳糖不耐受,每次只能让给别人。其实他很想喝吧,但是每次都只能把牛奶直接传到后面去。”


“你觉得他很可怜吗?”


“不是,他后来喝过一次。虽然只有一小口,但是我觉得他尝试着去感受过他想要的东西了,好像有什么后果也不重要了。”


饮鸩止渴,谷蓝帝自己比谁都要明白这个道理。这段时间姚弛训练很勤,瘦下去脸显得更小了。因为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看上去触感倒是很柔软。垂着的左手蜷了一下,试探着去摸了摸姚弛的头:“姚老师已经很棒了。别再瘦下去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啊?”姚弛没躲开他的手,轻轻笑了一下。


“你也不总是那么快乐男大学生吧?我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手穿过姚弛的发间,“别闷闷不乐的,会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看到你的。”


目光落在萨克斯盒子上。另一侧贴了很多元宵节那天节目组给发的劣质贴纸。自己因为看到周士原念了首‘酸’诗之后得了姚弛给的这样红红的小圆贴纸,回宿舍之后就让姚弛把剩下的全给他贴箱子上了。谷蓝帝伸手过去揭下一个——胶已经有点风干了,发出不怎么爽快的脆响。把写着‘文’字的贴纸像小时候老师发的奖励一样贴在姚弛手背上,“表扬你。”


谷蓝帝记得姚弛怔怔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又马上抬头的样子,是小鹿那样湿漉漉的眼神,最后真心实意地笑出来。他收回手,帮姚弛把空袋扔掉,心想真好哄啊。


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是姚弛生日那天的事。


把涌到宿舍里来祝贺的练习生们一个个送回去已经快两点了。到这里来即使心有余力也不足,大家送的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姚弛一直眼睛亮亮的,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在洗手间洗漱。谷蓝帝走到他边上站着:“高兴吗?”


“高兴啊,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跟我一起过生日。”


人总是有些而来的冲动,谷蓝帝往姚弛那边靠了一点:“生日快乐。”


“谢谢!”姚弛的眼睛笑起来总是很好看,笑意像是要溢出来,“快乐加10086。”


姚弛很少把自己脆弱的那一面展现出来,总是快乐而无忧无虑的,很奇怪究竟是什么才能造就他这样的人。明明受过伤害、也知道这个世界不那么美好,却依旧固执着相信真善美,会在难得的下雪天在镜头面前写下‘我爱这个世界’。


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谷蓝帝感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反手把灯关了,姚弛似乎感受到他要干什么,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他就依靠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灯光捏住姚弛的下巴,慢慢地靠近。到了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之前,谷蓝帝突然停下了,胸腔里那些饱满的感情开始躁动不安,告诉他不要再往前。


他还是犹豫,他还是彷徨,他不知道彻底地坠入爱河是不是好选择,会不会最终成为姚弛某个想要放弃却摆脱不了的累赘。他很清楚自己对姚弛接近疯狂的占有欲会多么炽烈,也清楚这个世界上对于同性爱情所能有的最大恶意。


说白了谷蓝帝对自己没有自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给姚弛带来些什么。不可闻地笑了一下,他微微抬头,只在姚弛额头上印下一个称得上是虔诚的吻。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疯长的爱情尖利地质问只是这样而已吗,以及自己不容置疑地将它们按下不表。


“为什么?”姚弛的声音是克制而冷静的,像是另外一个人。


谷蓝帝也依然是克制的,或是他已经不奢求什么,所以开口温柔而坚定:“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一下,但不是现在。”


他知道自己像是落荒而逃,输得一败涂地,勉勉强强保留了最后的体面。天知道他如此想伸出手感受到这个空间里另一个人的温度,哪怕他知道那是天上星、水中月。


“生日快乐。”谷蓝帝不想要自己表现的太难看,再次重复了一次,“生日快乐。”


他不想去看姚弛此刻的神情,按开了灯,用灯光把所有的旖旎逼退到那些狭隘的边边角角。但其实只要他低下头,就能看见瓷砖墙细密的水汽上,姚弛背在身后的手在上面留下了三道清晰的水痕。


他最终还是没能发现。


关系变得亲密而疏离,依然形影不离,但两个人都默契地没再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姚弛其实是一个很懂得分寸感的人,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天真烂漫。小心翼翼地把之前所有散发出去的热枕收回来,不敢再做下一步试探。


从姚弛的眼中来看,谷蓝帝有时候会流露出一些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性感。因为身高的原因,谷蓝帝把手撑在洗手台上时需要微微弓着背向前倾。年轻的脊背充满着力量感,棉质的睡衣勾勒出一截好看的腰线。这种私下里才会表现的东西让姚弛感到痴迷,他从未对另外一个人有这样的兴趣。


都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他们现在站在交界线上,再多一点疯狂就会被千夫所指。


坐在练习室的地上一口咬断长条饼干有涂层的那一小截,有点酸涩的草莓味从口腔里蔓延开来,支持LGBT平权的姚弛同学稍微有点头疼。无论是大局形势还是自己马上要夭折在摇篮里的爱情,好像都任重而道远。


但他好喜欢谷蓝帝。


刚刚施展来这里转了一圈,忽然在后门口鬼鬼祟祟地让姚弛过去。等姚弛走近了他一把把姚弛拉到走廊上,“告诉你个事。”


“什么?”对于八卦似乎人人都喜欢,姚弛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你不记得节目组之前让我们给家里打电话?就是五分钟那个。”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当时姚弛给妈妈打了电话,说了些有的没的。姚弛回忆完毕,继续问,“怎么了?”


“选管跟我说当时谷蓝帝哭啦。因为他爸妈电话都没接,只能发短信。”施展左右看了一下,倒是颇有做地下分子的风范,“我都想像不出来谷蓝帝哭是什么样子我的天。”


姚弛却能想象出来:谷蓝帝这样的人哭都会是隐忍的,稍微宣泄一下情绪就会马上止住。重庆人好像皮肤都很白,姚弛每次拍他的时候都觉得照片会过曝。所以哭过的眼尾一定会红的很明显,带着锋利的美感又因为他本人在镜头面前的不好意思而柔和下去。


把最后一根饼干从包装里抽出来放进嘴里三下五除二地吃掉,捏着塑料包装袋有点茫然。姚弛觉得自己有点心疼,所以他也就任由这点心疼驱使着他穿上羽绒服下楼去找那个人。


推开隔壁组练习室的门,他们正好在休息。姚弛冲谷蓝帝挥挥手,“谷蓝帝,你过来一下。”


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在谷蓝帝面前却好像都说不出口,连声音都滞涩了。谷蓝帝就安静地那么看着他,也不催促,只是歪了歪头表达出一个疑问的意思。


姚弛的目光从谷蓝帝脸上飘到他的肩膀,最后闭上眼下定决心说:“你已经很努力了,我们都能看到的。”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你的父母还有在外面的粉丝们都能看到的。我也能看到。”


脑子里突然想起上一次排名公布,翩翩少年双手拿着话筒,真挚地看着镜头:“我会努力让你们看到我的。”


相信这个世界不会辜负他,相信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因为自己知道这个看似温吞的男人比谁都更渴望被认可。最后匆匆丢下一句“你回去吧”,姚弛转身跑了。


谷蓝帝还沉浸在莫名其妙的晕眩之中,皱着眉想把姚弛说的话掰开来翻来覆去的研究一番。但很快他就放弃了,带上练习室的门追出去。


他和姚弛讨论过共同喜欢的电影,其中一部叫《春光乍泄》,至今他也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大的意难平。


‘当我站在瀑布前,觉得非常的难过,我总觉得,应该是两个人站在这里。’


但那是电影,不是他们的人生。谷蓝帝不愿意重复那样的踌躇与错过,最后再没有转机。他错了,他其实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徘徊,他想要只争朝夕。


他知道姚弛会去哪里,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其中一条安全通道的门。姚弛果然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发呆,看到他似乎吓了一跳。谷蓝帝放慢了脚步,给自己时间平缓过于急促的呼吸。


之后他们顺理成章地接吻。谷蓝帝左腿跪在台阶上,觉得有些凉。但他没有动,只是让扶着姚弛后脑的手更加用力,在唇齿厮磨之间去夺取他的小王子的每一寸空气。


“姚老师。”谷蓝帝喊了他一声。


“……嗯?”


“看了冬雪,一起留下来看春花吧。”


那些积雪早已化了,春光乍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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